江珊的酒量不算好,但两瓶啤酒倒也不至于喝醉,只是有些晕乎乎的感觉。独自走在马路边,初秋的凉风赶走了酒精的困倦,整个人都倍觉舒畅。
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,江珊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。一个长相帅气的青年笑吟吟的看着江珊,道,“小姐姐,加个微信吗?”
“不了。”江珊回了一句,想起了高中时候和沈湘一起试图跟美女搭讪的过往。
“交个朋友嘛。”青年不依不饶,“听你口音,不是本地人啊?家是哪里的?在这上学吗?”
“走开啊!”江珊厌烦道。
“呵呵,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啊。有什么烦心事儿,说来听听,说不准我能帮上忙呢。”青年依旧笑着。
这个时候,忽然有人抱住了江珊的肩膀。江珊和那青年都愣了一下,一起转脸看过去,却是沈湘。
沈湘脸上带着冷笑,盯着那青年,也不说话,只是又把江珊往自己怀里搂了一下,好似在宣誓主权一般。
青年见状,不屑的哼了一声,转身离开。
江珊又看了看沈湘,苦笑一声,问道:“我实在是好奇,你怎么知道他会走这条路啊?”
“因为再往前不远,就是最近的一处相对还算高档的宾馆了。”沈湘一手搂着江珊,一手抄在裤兜里,慢悠悠的前行。“那小子肯定会带你去开房啊。”
“好吧。”江珊道,“你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,可以了吧。”
“这就是开胃菜,精彩的还在后头呢。”沈湘恶狠狠的说道,“得罪了湘哥,湘哥得让他知道厉害才行!”收回了手臂,点上一根烟,又问道:“没有被他占便宜吧?”
“当然没有。”江珊气道:“你呀,就非要把事情闹大啊。见好就收还不行啊?万一搞砸了可咋弄。”
“不会,我有分寸。”
“我呸!初二的时候,你说你有分寸,还不是被班主任揪着耳朵骂了个狗血淋头?高一的时候,你说你有分寸,害得我跟着你挨揍!还有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行了!”沈湘一手捂着耳朵,“姗姐,您就别啰嗦了,我听你的还不行吗?”说罢,又忍不住抱怨,“越来越像个娘们儿了。”
江珊给了沈湘一个白眼,“我是为你好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沈湘不耐烦的回了一句,又忍不住说道:“可想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被那小子给玷污了,我就难受,就窝火。那猥琐男不就是有俩臭钱吗!有什么了不起的!我要是愿意,比他有钱!”
江珊笑道,“你的女神喜欢他也正常吧。有钱,长得帅,又是文学社社长,还会弹吉他。”
“嘁!乐器,我也会,还是我爷爷祖传的绝技。”
“二胡?”江珊哈哈一笑,“没见过有人拿二胡泡妞的。”
“这话说的,我奶奶就是因为我爷爷的二胡拉得好,才嫁给他的。”
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徒步回学校,到了学校门口,沈湘一拍脑门,“坏了,你的包忘在出租车上了。”
江珊也是这才想起背包的事情来。“咋就忘了啊?”
“嗐,我不是看你被人调戏了么,慌着下车给你解围,就忘了包的事儿了。”沈湘道,“还好,包没花钱,你的衣服都是地摊货,也不值钱。你在这等着,我先去宿舍里给你拿衣服和鞋子。”不等江珊答话,沈湘就跑了。
江珊有些郁闷的在路边蹲了下来,琢磨着自己还剩下多少衣服和鞋子。连着丢了两次,损失惨重啊。
沈湘一路小跑着回了宿舍,来到衣柜前,掏出一串钥匙,找到江珊的衣柜钥匙,打开衣柜,翻找出一身衣服,又从江珊的床下拿了一双鞋,用塑料袋装好了,匆匆下楼。回到学校门口,四下里看看,却是不见了江珊的踪影。
挠了挠头,沈湘嘀咕了一声,转身又回了宿舍。跟乌鸡哥借了手机,拨通了江珊的号码。“我说,你不在那等着我,又跑哪浪去了?”
“我在篮球馆呢。”
“我X,你跑那……”
“跟文学社的一个学姐看人打球呢。”
“哦……好,你看吧,好好看。”挂了电话,沈湘愣怔了一下,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去篮球馆看看。
乌鸡哥催促起来,“打完了吧?赶紧还我,耽误我看直播。你说你,手机坏了再买一个啊,实在不行买个老年机也凑合能用啊。”
沈湘把手机还给乌鸡哥,取笑道:“乌鸡哥,你这,最近又给你那个小奶猪打赏了多少钱?”
“什么小奶猪!是小香猪!”
“好吧,都差不多。”沈湘笑着凑过来,看了看乌鸡哥手机里的直播。直播里,小香猪正拿着手机在一处公园里唱歌。“今儿不是吃播?改唱歌了?”
乌鸡哥叹气道,“没办法,现在干啥都不好混。小香猪也不是天生的大胃王,好几次吃坏肚子了。现在是转型唱歌跳舞了。”
“少林功夫加唱歌跳舞会不会好一些?”
乌鸡哥瞪了沈湘一眼,道,“你这猪头脸,就是被少林功夫打的吧?”
沈湘干笑一声,道:“没办法,睡了人家老妈,被他儿子抓到了。”
“嘁。怎么没把你阉了。”乌鸡哥显然不会信了沈湘的胡扯,眼睛盯着直播,又跟沈湘说道:“对了,忽然想起来一件事。你上高中的时候,有没有因为嫖娼被抓了?”
沈湘愣了一下,嘴角抽搐着,“听谁胡扯呢?没有的事儿!这是造谣!到底谁跟你说的?”
“论坛里有人发匿名帖子说的,说是‘X市的沈X’、‘工学院大一新生’。我估摸着可能是你。”乌鸡哥斜了沈湘一眼,笑道,“看湘哥这脸色,难道真是你?”
“狗屁!当然不是我!”沈湘的脸色特别难看,怒道,“狗娘……”一句脏话没骂出来,又愣了一下,道,“哪天我也发个匿名帖子,就说工学院里一个绰号叫‘乌鸦哥’的家伙,以前当过鸭子!”丢下一句话,转身出了宿舍。也不去在意乌鸦哥的咒骂。
一出宿舍门,沈湘就小跑着下了楼,直奔篮球馆。
……
篮球馆里,正在打着一场训练赛。
因为篮球队的人数有限,刚刚加入篮球队的秦红磊也得以参与其中。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秦红磊,在赛场上的表现自然很难看。原本他倒也并不在意,毕竟自己眼下就是个“陪练”的身份。可当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观众席上的江珊之后,立刻就有点儿无地自容的感觉了。之后便犹如打了鸡血似的,咬着牙拼命抢球、扣篮。虽然屡屡失败,但一时间,表现倒也算是亮眼了。
“看样子,明天跟商学院的比赛,有的看咯。”沈湘的女神看着热火朝天的比赛,笑道,“咱们学校的球队,还是很强的。”
江珊应一声,道,“不知道商学院的实力咋样呢。”说罢,又道,“我去上个厕所。”
“嗯,去吧。”
江珊起身离席,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。刚出了球场,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腕。江珊吓了一跳,正要下意识的挥拳打去,却看到了一脸怒容的沈湘。
“搞什么啊!”江珊气道,“松开。”
沈湘怒道:“是不是你发的匿名帖子?”
“啥啊?”
“肯定是你!”沈湘气急败坏的低声吼道,“自己名声臭了,泡不到妞,就害我是不是?”
“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江珊挣脱了沈湘的抓扯,揉了一下手腕,道,“你先把话说清楚!”
沈湘看江珊好像真的不明状况,有些狐疑的审视着她,问道,“不是你在论坛里发帖说我高中时候嫖娼被抓的?”
“嘁,我有毛病啊网上说这个!”江珊说罢,又是一愣,“有人发帖子说这事儿?谁啊?”
沈湘又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江珊,道,“除了你,我想不到别人了!”
“绝对不是我!”江珊很认真的说道,“我啥时候背地里说过你的坏话啊!还发网上?亏我还想着帮你搞定你女神,你竟然怀疑我!”说罢,又气道,“行啦,等会儿再说,我上个厕所先!”说罢,径直朝着厕所走去。
江珊脑子里想着到底是谁把沈湘当年的糗事儿给抖出来了,心不在焉的进了厕所。
“哎呦我去!”一个男生吓得忙提裤子,慌乱的冲着江珊嚷嚷,“喂!你……这是男厕所!”
江珊愣了一下,回过神,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男生湿漉漉的裤子,之后转身往外跑。一边跑一边生着沈湘的闷气:要不是沈湘跟自己胡扯,自己哪能上错了厕所。还好是女生上了男厕所,要是男生上了女厕所,事儿可就大了!
心里胡思乱想着,江珊进了女厕,隔间里蹲下,想到沈湘说的事情,掏出手机,打开了工学院的论坛,翻找着沈湘说的那个帖子。
那帖子的标题上,竟然有个“火热”的标识,回帖好几百了。
江珊心里一惊,点开帖子看了看,发现这发帖子的人,还真没有胡说八道。虽然有点儿添油加醋的成分,但大体上,倒也是事实。
这件往事,一直都是沈湘的“人生污点”。
事情其实也简单:当初血气方刚的沈湘非要拉着江山一起去“开荤”。江山不肯去,跟几个同学一起去吃麦当劳。沈湘就跟着同宿舍里的一个同学去了。没成想刚好赶上“扫黄”。据说沈湘当时裤子还没脱呢,就被抓到了。沈湘也是个狠人,竟然试图逃跑。他本身不擅长跑步,可那一回,却好似打了鸡血,跑得飞快。可惜,法网恢恢,最终还是没能逃掉。
更可悲的是,跟沈湘一起“开荤”并且被抓的同学,还是个大嘴巴,到处跟人宣传,好似那是一件很有荣光的事情。
也是因为这件事,导致长相颇为帅气的沈湘,和江山一样,在高中三年里,成了女孩儿们避之不及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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